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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可憐蟲 (第6/8页)

r>    他的聲音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在咆哮,整個寢宮都為之震顫,韓驥霆被他拽得踉蹌,卻依舊掙扎著,目光執著地望向趙清清,那眼神裡的懇求讓清淮的怒火幾乎要焚燒一切,就在這時,一聲極輕極細的聲音響起,那聲音帶著久違的沙啞與堅定,讓所有人都靜了下來,清淮的動作一僵,難以置信地回過頭。

    「……帶路。」

    軍營裡瀰漫著濃重的草藥味和血鐵交織的氣息,厚重的帳簾被掀開,一股熱浪撲面而來,榻上的男人緊閉著雙眼,俊朗的臉龐因高燒而泛著不正常的潮紅,平日裡梳理得絲毫不亂的髮絲此刻被汗水浸濕,凌亂地貼在額角,他的呼吸急促而灼熱,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與體內的火焰抗爭,趙清清的腳步在看到他模樣的瞬間停住了,她白著一張臉,看著那個像是要燃燒起來的男人,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攥住,疼得無法呼吸。

    「將軍他……他傷口感染,又淋了雨,所以……」

    韓驥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,帶著深深的自責與無力,他不敢去看趙清清的表情,只能低著頭,匯報著將軍的狀況,清淮站在趙清清身側,他感受著她身體瞬間傳來的僵硬,以及那幾乎要溢出來的悲傷,金色的瞳孔深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,他伸出手,想要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,卻在空中頓住,最終只是無力地垂下,他知道,現在没有任何人能碰她。

    「他身上的藥效快過了,很快就會醒,妳有什麼話,趁現在說。」

    清淮的聲音冷硬,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妥協,他不想帶她來這裡,不想讓她再看到任何與秦墨嵐相關的、會讓她痛苦的事情,但他也無法拒絕她那句「帶路」裡蘊含的決絕,趙清清像是沒有聽到清淮的話,她慢慢地、一步一步地走到床榻邊,每一步都走得極其艱難,彷彿腳下踩著的不是實地,而是刀山火海,她伸出手,顫抖著,想要觸碰他燙得嚇人的臉頰,卻又在半空中停住。

    「……秦嵐哥。」

    她動作輕得像一片羽毛,緩緩地、小心翼翼地伏下身,將臉頰貼上了那片因高燒而灼熱的胸膛,隔著薄薄的里衣,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促而強烈的心跳,那聲音像是在敲打著她的耳膜,也敲打著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,清淮的瞳孔猛地一縮,他下意識地上前一步,想要將她從那片危險的溫度中拉開,但他的手伸到一半,卻停在了半空中,他看到她緊閉的雙眼,和那無聳拉著的肩膀,那句「滾開」卡在喉嚨裡,怎麼也說不出口。

    「妳在幹什麼?不要命了嗎?」

    最終,他只從牙縫裡擠出這句冰冷的警告,聲音裡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慌亂與無措,趙清清沒有回應,她只是將耳朵貼得更緊,彷彿想從那混亂的心跳聲中,分離出一絲屬於過去的溫存,她知道這很愚蠢,知道這是在自討苦吃,但在這一刻,她只想感受他還活著的事實,哪怕這份灼熱會將她也一同燃燒殆盡,榻上的秦墨嵐似乎感受到了什麼,他無意識地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,眉頭緊緊皺起,夢囈般的呢喃從乾裂的嘴唇中溢出。

    「水……好燙……」

    那微弱的聲音像是一盆冷水,澆醒了沉浸在自我世界裡的趙清清,她猛地抬起頭,看著他痛苦的模樣,之前所有的麻木與絕望瞬間被拋到腦後,她慌忙轉過頭,四處尋找著水源,那雙原本死寂的眼睛裡,終於重新燃起了一絲焦灼的光彩,清淮看著她的變化,眉頭皺得更深,卻還是對著門口的韓驥霆沉聲吩咐,那語氣裡滿是無奈與認命。

    「去拿乾淨的布和水來。」

    韓驥霆很快取來了乾淨的布巾和一盆涼水,趙清清接過布巾,浸濕後仔細地擰乾,她的動作專注而仔細,彷彿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,她輕輕地擦拭著秦墨嵐滾燙的額頭和臉頰,試圖用自己的方式降下他體內那場焚燒的大火,清淮就站在不遠處,雙臂環胸,靠在帳篷的支柱上,他一言不發,只是用那雙金色的瞳孔靜靜地看著,看著她如何用微涼的布巾拂過他的臉頰,看著她小心翼翼地為他掖好被角,看著她因專注而微微蹙起的眉頭,他的視線像是一張無形的網,將這幅畫面牢牢地網住。

    「妳的身子還沒好全,這裡的病氣會過給妳。」

    良久,他終於開口,聲音平淡得不帶任何情緒,卻讓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,他不是在關心,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,一個他極度不悅的事實,趙清清擦拭的動作頓了一下,她沒有回頭,只是輕聲應了一句。

    「沒關係。」

    她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堅持,這三個字讓清淮的眉頭皺得更深,他討厭她的堅持,尤其是當這份堅持是為了另一個男人的時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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