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憐蟲 (第5/8页)
/br> 「妳在這裡等著,吾去去就回,敢亂跑,妳就試試看。」 他的聲音冷硬,像是在警告,又像是在承諾,隨後他轉身,對著還站在一旁的韓驥霆冷冷地吐出兩個字,那兩個字帶著千鈞之力,讓整個寢宮的空氣都為之一滯,韓驥霆立刻挺直了背脊,應聲答道,那態度彷彿面對的不是一個人,而是一尊發怒的神明,筱紫看著這一切,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。 宮裡的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,筱紫站在一旁,緊張地絞著衣角,不敢發出任何聲音,趙清清坐在床沿,雙手緊緊交握,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,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門口,彷彿要用目光將那扇木門燒穿,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鍋裡煎熬,突然,門被一股強風猛地推開,清淮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,他臉上的表情比冰霜還要冷冽,金色的瞳孔裡翻湧著複雜的情緒,有憤怒,有不解,還有一絲深藏的疲憊。 「是真的。」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,這三個字像是最終的宣判,沉重地砸在趙清清的心上,她身體猛地一晃,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得乾乾淨淨,她以為自己會崩潰,會尖叫,但奇怪的是,當這個最壞的結果被證實時,她的腦子反而一片空白,所有的情緒都被抽空了,只剩下空洞的麻木,清淮走到她面前,蹲下身,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,他看著她那雙死灰般的瞳孔,心頭一緊,原本準備好的斥責都堵在了喉嚨裡。 「那個蠢貨,為了尋找一株只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的龍血草,獨自一人引開了護山的獸群,被三頭黑熊王圍攻。」 他一字一句地敘述著,語氣平淡,卻讓人腦海中浮現出驚心動魄的畫面,韓驥霆站在不遠處,低著頭,肩膀微微顫抖,顯然是在自責,筱紫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,只能用手捂住嘴,眼淚在眼眶裡打轉,清淮深吸一口氣,繼續說道,他帶回的消息不止這些,還有一個更讓人震驚的事實。 「秦墨嵐沒事,只是受了些重傷,但他找到的龍血草,被另一個人搶走了,一個來自苗疆的男人。」 那句話說得輕飄飄的,像是一口氣洩了出去,又像是抽走了全身的力氣,趙清清緊繃的肩膀頹然垮下,她慢慢地垂下頭,烏黑的髮絲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,只留給眾人一個脆弱不堪的背影,她沒有哭,也沒有再問任何問題,只是那樣靜靜地坐著,彷彿整個靈魂都被抽離了身體,清淮看著她這副樣子,心裡那股無處發洩的怒火燒得更旺了,他恨的已經不只是秦墨嵐的愚蠢,更是她這種為了一個不爱自己的人,就輕易將自己拋棄的愚蠢。 「就只是沒事就好?」 清淮的聲音充滿了譏諷與不敢置信,他伸出手,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,強迫她抬起頭來,他看著她空洞的雙眼,那裡面沒有任何光亮,像一潭死水,這讓他更加煩躁,他不想看到她這個樣子,寧願她大哭大鬧,也不要像現在這樣,放棄了自己。 「他差點就死了!妳知道嗎?為了一個根本不值得的犧牲!而妳,現在就只關心他沒事就好?」 他的質問一個接一個,像銳利的刀子,試圖在她的心上劃開一道口子,讓她流露出哪怕一絲屬於生者的情緒,韓驥霆和筱紫都嚇得不敢出聲,他們從未見過清淮如此失控的模樣,那股源自上古神獸的威壓讓整個空間都瀰漫著令人窒息的危險氣息,趙清清被他捏得生疼,眼裡終於泛起了一絲水光,卻依舊沒有聚焦,她的聲音輕得像嘆息。 「他活著……就好……」 「懇求郡主看一下將軍。」 韓驥霆猛地單膝跪地,發出沉悶的響聲,他深深地低下頭,額幾乎要碰到冰涼的金磚,這個忠心耿耿的副將,此刻用最卑微的姿態,懇求著眼前這個早已失去魂魄的女人,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哭腔和最後的希冀,每一個字都浸滿了為秦墨嵐擔憂的焦灼,筱紫站在一旁,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,她無助地看著自己的少主,又看看跪在地上的韓驥霆,心裡像被一隻手狠狠揪住,疼得說不出話來。 「郡主,求求您了,將軍他……他一直在念著您的名字。」 這句話像是一根針,狠狠地扎進了趙清清早已麻木的神經,她空洞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,她慢慢地轉過頭,看著跪在地上的韓驥霆,嘴唇蠕動了幾下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,清淮的臉色陰沉得可怕,他一把揪起韓驥霆的衣領,將他從地上硬生生拽了起來,金色的瞳孔裡怒火噴薄而出,他受夠了這一切,受夠了秦墨嵐給她帶來的所有傷害,也受夠了這些人一次又一次地將她推向深淵。 「滾!別再來煩她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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