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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害怕 (第1/2页)

    

害怕



    秦墨嵐一路策馬狂奔,幾乎是闖入了皇宮,徑直衝向那座他數次在門口卻步的寢宮。推開沈重的殿門,一股濃郁的燭油氣味混合著藥材的苦澀撲面而來。殿內數十盞燭台被全部點燃,明亮的火光將這個空曠華麗的宮室照得如同白晝,卻也顯得格外冷清。

    他就看到了蜷縮在窗邊軟榻上的那個身影。

    她穿著一身素白的單衣,瘦得幾乎能看見骨頭的輪廓,一頭烏黑的長髮未加任何束飾,靜靜地垂落在肩上。她就那樣抱著膝蓋,臉頰埋在臂彎裡,一動不動地盯著跳動的燭火,徬彿整個世界只剩下那點微弱的光。她對闖入的他毫無反應,靈魂徬彿早已被抽離,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軀殼。

    「清清。」

    秦墨嵐的聲音沙啞帶著顫抖,他一步步靠近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他不敢想像,這些日夜,她是如何一個人獨自對著這滿室的燭火,抵抗著那來自夢魘的侵襲。他伸出手,想要觸碰她,卻在半空中停住了,怕驚擾了這脆弱的幻影。

    「我來了。」

    他輕聲說著,在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,那雙在戰場上從未動搖過的眼睛,此刻滿是化不開的心疼與自責。他看到她瘦削的肩膀在微微顫抖,不知是因為寒冷,還是因為恐懼。他多想將她緊緊抱入懷中,用自己的體溫去暖熱她冰冷的身體,卻又怕自己的靠近會讓她更加恐懼。

    「秦墨嵐??」

    那道沙啞的聲音輕得像一縷青煙,幾乎要被跳動的燭火吞噬。她終於緩緩地抬起頭,那張原本嬌俏的臉頰此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,空洞的雙眼焦距散亂,像是在看他,又像是穿過他,望向了更遙遠的虛空。她的嘴唇乾裂起皮,微微張開,試圖再說些什麼,卻只發出幾不可聞的氣音。

    「秦墨嵐……真的是你嗎?」

    她再次開口,這次聲音清晰了些,卻帶著濃濃的懷疑與恐懼,徬彿他只是她噩夢中又一個虛幻的折磨。她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衣袖,眼神裡的驚惶像一隻受驚的小鹿,隨時都會逃竄。

    「別過來……你也是來罵我的嗎?」

    她的身體不住地向後縮,試圖離他更遠一些,每一寸的移動都顯得那麼艱難而脆弱。秦墨嵐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痛得他幾乎無法站立。他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她,那種深植於骨子裡的恐懼與自我厭棄,比任何刀劍傷害都更讓他感到窒息。

    「我好髒……別碰我。」

    她的聲音裡帶上了哭腔,淚水終於決堤而下,順著消瘦的臉頰滑落,滴在素白的衣衫上,暈開一小片濕痕。秦墨嵐看著她眼裡那種徹底的絕望,腦海中轟然作響,南海鮫人帶給她的創傷,遠比他想像的要深重百倍、千倍。

    秦墨嵐再也無法忍受那樣的距離,他那強而有力的臂膀猛地伸出,直接將蜷縮在軟榻上的瘦小身軀整個圈入懷中。她那具輕飄飄的身體撞進他結實的胸膛,帶來的溫暖讓她渾身一僵,像是被火燙到一般劇烈地掙扎起來。

    「放開我!別碰我!我髒……」

    她尖叫著,用盡全身的力氣捶打著他的胸膛,但那點力道對他而言不過是蚊蚋的叮咬。秦墨嵐不為所動,只是收得更緊,用自己的身體將她完全包裹起來,不給她一絲逃避的空間。他堅硬的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頭頂,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那混雜著淚水與苦澀藥味的氣息。

    「閉嘴。」

    他的聲音低沈而沙啞,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與壓抑到極點的痛苦。他強行將她掙亂的頭顱按在自己的胸口上,讓她的臉頰貼著他溫熱的衣料,隔絕了她與那滿室跳動燭光的對視。

    「妳不髒。聽到沒有?妳不髒。」

    他一字一句地重複著,像是對她宣告,又像是在說服自己。他緊緊地抱著她,感受著她瘦骨嶙峋的背脊在自己懷中顫抖,那種從心底湧上的悔恨與心疼幾乎要將他徹底吞噬。他寧可自己被千刀萬剮,也不願看她承受這樣的折磨。

    「有我在,沒人能再傷害妳。」

    他的語氣堅定得像是在發誓,那雙鐵臂環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,將她所有的不安與恐懼都牢牢鎖在懷中,用自己的體溫去融化她心底的冰霜。

    「睡覺」這兩個字像是一道驚雷,在她混沌的腦中炸開。她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起來,原本就無力的捶打變成了瘋狂的抓撓,指甲在他的鎧甲上划出刺耳的聲響。

    「不要!我不要睡!一閉眼就是他們!不要!」

    她的尖叫變得淒厲,充滿了最原始的恐懼,像是要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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