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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九章  情书
    眼泪很多,哭得很累。    高楼的风漫过全身,泪滴像雨,顺着它从高楼直直坠下。    吧嗒,吧嗒,吧嗒。    大概乐于知永远不会知道。    那天晚上当他实在难过得连呼吸都喘不匀,最后从床上强撑着身体坐起走到窗台前掉眼泪的时候,陈芨就在下面。    整个人掩藏在大楼下的阴影里,仰起头安静地注视着他。    这夜很冷,她身上只有南一中的校服,头发被吹得凌乱,但那道从一而终的目光始终落在乐于知垂下的脑袋上。    远远的,小小的。    很可怜。    让人怎么都生不起气。    好。    她低头,转身离开。    我等你到出院。    只是最后等到的是什么呢。    是锁住的钢琴室,是乐于知如同人间蒸发一样的躲闪。    如果眼睛真的可以藏刀,那陈芨现在的眼神已经可以把那道门锁劈碎,有一瞬间真他妈想直接去高一教学楼把乐于知抓出来。    谁在乎他会不会哭。    他有在乎过她吗。    “我早让你别做得太过分,乖学生不是用来玩的,这下好了,人家现在连见都不愿意见你。”    几米外的阳台光线直直伸进来,被陈芨踩在脚下,楚明野的话仿佛正正戳中了她的心里的那根刺,她松开门把手的动作一顿,啧了声,偏头冷冷看向他。    “你来干什么的?”语气不耐。    楚明野举起手里的文件夹,神色如常,“给老师送艺考的报名单啊。”    “......”陈芨没心情回他,冷漠地最后扭头瞥一眼紧闭的教室门,抬腿绕过他径直走了。    “喂,”楚明野在身后追问,“你去哪儿?舞蹈房在隔壁,不去找你的沈老师了?”他远远盯向她停都不停的脚步,丝毫不意外地放下文件夹,半晌轻笑出声。    偌大的长廊在这一声后顷刻安静下来,他耸耸肩也转身,抬眼的瞬间却见到沈眠正站在自己身后,逆着光,视线定定地,望着陈芨消失的方向恍若凝滞。    “......”    没有半点被老师抓包的心虚,楚明野很快扬起笑和他打招呼,“老师好。”    音量故意大了几分,沈眠终于回过神,心不在焉地朝他笑了笑,然后也推开舞蹈教室的门走进去。只是门被关上的瞬间,穿过慢慢合拢缝隙,那张强装冷静的脸还是控制不住地迅速灰败下来。    —    生病总是要出院的,逃避的事也总有要面对的那一天。可无数的选择中,乐于知偏偏做了一个可耻的胆小鬼。    在看到陈芨不断打来的电话,蜷在腿侧的手缓缓抬起几乎要按下接听键的那一刻,乐于知终于承认自己害怕了。心口缺氧般发闷,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希望那个从来只留在照片里让他想象的jiejie是个不存在的人。    喜欢可以压回去。    但身体里流着的血不能。    他和陈芨终于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了。    以他永远摆脱不掉的方式。    所以回到学校后,乐于知找借口不再去艺术楼练琴,不再去高三教学楼的三楼值日,甚至连放学也小心翼翼,把自己缩起来,担惊受怕地,生怕被陈芨抓住。    她现在一定很生气。    他知道的。    所以要小心一点。    等时间长了,兴趣过了,她会忘记的。    就像从前那样......    正午的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打在发梢,乐于知趴在书桌上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这么说服自己了,仿佛催眠,只要不停地想,不停地念,就可以真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。    “我靠!”    眼前忽然掠过一道影子,兴奋地扑到身后的课桌上,在吵闹的教室掀起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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