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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在沙丘  (第4/4页)
了,你要是能出宫,帮我跟二子合一座坟。”    杀人,合坟,不同的人总在文鸢身上寄托不同的事。文鸢轻挠上臂,说了一句不要,栾大竟抓着箭头向她脚上扎。    羽林赶上戳死栾大。文鸢还是受伤了。    她第一趟从晚馆跑出,被玻璃划得血沥漓,第二趟从晚馆跑出,又添新伤,就这样披着毳衣,一瘸一拐地走回去,看月在瓦顶上,忽然委屈了。    晏待时醒在晚馆。文鸢灰溜溜地回来,躲在角落,他见怪不怪——或许在他眼里,文鸢正当年纪,与人相处时,触及什么事情,呜呜地哭,奔来跑去,还像个小孩。    他翻身,不打算过问。    冰凉的手来牵他的小指。    晏待时诧异,立刻抽手,将文鸢带摔一跤。毳衣敞开,大股的血腥味。    两人面对面。    夜黑,晏待时屈身,看清她的伤处:“怎么?”    文鸢忽然失声痛哭。泪水湿了毳衣,后来连晏待时的腰带也打湿。    她抹着脸,又去牵晏待时的手。    晏待时让她牵,收到一支箭。    “恩人,拿着这个,”文鸢解释,“防身用。”她哭够了,抽抽噎噎的,还是鼓起勇气向晏待时讲真话:她是能下毒手的人。    “你救我,还让我跟在你身边,是恩人,但今夜我去找江玉绳了,商量的是想要杀你的事,我真不懂我自己,也不知哪一天会下手。如果我真的恩将仇报了,请恩人用这支箭来了结我——”    文鸢还没说完,就受到晏待时的嘲笑:“哼。”    他闷闷地笑着,一声一声没什么情绪,笑完了坐下。高大的身体环住文鸢。    文鸢的脸红到颈。    “恩人,你不要不放在心上,”她急,“我早已做过这种事情,宫城以南的人中,有一位可称朋友的男子,我将他,嘶……”    晏待时揭去文鸢腹部的衣服,疼得她咬舌,暂时说不了话。    他给她按压止血,将毳衣上的装饰拔光,撕成几条包扎,又处理了脚背的伤。    文鸢被他来回摆弄,人偶一般。接触时碰到手,晏待时便停下动作,目光定在她身上。文鸢一下想起刚才牵着人家手嚎啕大哭的模样,从颈项红进了头发。    “知道沙丘吗?”后半夜,晏待时忽然发问。    “好像听过。”文鸢呓语。    晏待时便简短地介绍,带上几句生平,讲得最清楚的是后梁帝的承诺:“若我活到最后,你父亲一定会送我回沙丘——你不用费心杀我,我终生都是那里的囚徒,不会妨碍你。”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    文鸢睡了一觉,身下的石像生泪痕。    她早早惊醒的原因是想起了息再,息再知道箭,万一查到晚馆,则是自己害了晏待时。    “恩人,恩人,箭呢?”她小跑到卧虎像边,微风似的,吹得晏待时不耐烦。中夜过后他就起来守着文鸢,防止她发热,启明才歇,当下还在困倦中。    “中午喂。”他把文鸢当成猫赶,偶然碰到她的脸,忽地将她抱进怀中。    两人一起,比一人一猫要暖和得多。    文鸢第一次被人抱着睡觉,屏息了,后来几乎要晕过去。她朦朦胧胧的,顶着晏待时的须发,近看他的庭面,有依靠的感觉。    一个好人,真正高尚的人,施以援手,不求回报,相熟以后,还会现出这种松懈的样子。    文鸢偷偷靠在他胸口。    等胸口的人睡着,晏待时才睁眼,他是真的累了,但眼里还是比一切人物都要清醒。箭已经两断,被他扔进池水,不会成为把柄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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